清秋的季节悄然来临,静静地,如同一种万物初谢的壮美,一片秋叶飘然入地的悠然,一阵秋风拂面的清柔。在这凉爽怡人的季节里,我回到了我一生都十分亲切的故乡。有一个地方,一生都不会相忘,因为那是儿时的记忆,那是随同成长根植于骨子里的精髓,或深或浅的沉封于脑海里,或是一个温暖如春的人,或是一段趣味横生的往事,或是一片古朴自然的风景,组成人生中一个个支离破碎的片段。
借着重阳厚重的节日,我踏上回家省亲的归途。家乡有着与别处不同的风俗,重阳节是要祭奠故去的亲人。万物即衰,秋风化烟,人已离去,看着满山的坟茔,思念离去的亲人,心里一阵绞痛,千般无奈,万分不舍。故乡给我太多的回忆,岁月改变了村道楼舍,但改变不了旧日的风光,还是那绵延的群山,还是那篱笆围砌的菜园,还是那蜿蜒而成的村落,还是那村前那口池塘……,唯一不见的是那些容颜已老的乡亲,只从姐姐们闲谈中略知一二,让我还有一点依稀的记忆。二姐提起外婆垸里一个自家的小姐姐,最近从福建回来,还特地约她见了一面。
说起小姐姐,总是能给我一抹温暖的回忆,在我的人生中,那是一段至美的风景。有些人,注定会在你的生命中驻足长留,如同一弯碧波荡漾的湖水,温润涤荡你的灵魂,如同一轮美仑美焕的明月,照亮你坎坷的人生。曾经,我和小姐姐同在一所小学读书,她高我几个年级,那时外婆垸里到处洒落我们嘻耍打闹的身影,到处充盈我们清脆稚嫩的笑声,那里有我欢快的童年。而小姐姐总会以她最温柔的方式体贴呵护着我们,记得,小学夜读的时候,我们匍匐在如荧火般的煤油灯前挑灯夜战,深夜不敢回家,便和小姐姐一路同行入住她家,与她同床而眠,软语低喃。那时,在世俗冰冷、人情炎凉的世界里,她如同一朵盛开的桃花在心底绽放,至亮至纯。
不久,我到县城二中读书,小姐姐也辍学在县城谋生。从未离家的我,背负不起思家的辛苦,常常夜不成眠,心如万千蚁子爬行般备受煎熬。在一个华灯初上的夜晚,小姐姐找到学校正在上自习的我,见到小姐姐那一刻,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惊喜,有一种从心底升腾而起的温暖,思乡的泪水差点在那一刻溃堤。在那个陌生的城市里,她犹如一盏桔黄的星灯照亮我孤寂的内心,她带上我到他的至亲好友家去玩,去吃饭,晚上依然是抵足而眠,夜语呢喃。那时的我,在那样的地方,遇上那时的她,经历的那些事,如同在我的记忆里划上一道痕,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迹。
小姐姐长得很漂亮,精致的五官,白皙的肤色,窈窕的身段,在当地也是出了名的美人。可惜书读得不高,小学毕业后就到县城谋生,由于一无所长也没有一个稳定的职业,一直东游西走,漂泊不定。交往男朋友,也是高不成低不就,一直悬而未决。有一个男朋友,她还带我见上一次,那是在一个权力集中的政府机关,却是从事剃头行当的小伙子。记得那次,在政府大门前一个只有10几平米的小屋子里,摆设着一些理发的简单设施,一个头不高、但长着还算精神的小伙子正在低头侍弄一个顾客的头发。那时的我不会去理会他的手艺如何,也不会去考虑他和小姐姐的关系如何,少不更事的我只是单纯去玩玩,聊以打发无聊的时光而已。当时我想,小伙子虽不十分出色,但和小姐姐过上一种简单日子还是可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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