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马云丹
每一个新的季节,都是初恋的开始。于是每一个季节都会深深印在心间,爱每一个季节,爱每一个日子,爱一树光阴,都是青春里的美好。
清晨蓝天白云格外分明,所以很自然地,一眼就望见懵懂青春里的那个秋天。
秋天,转学来时,正是初秋。
第一节课班主任老任点名:“秋天。”
“到”,一个瘦瘦的声音响了那么一下。在一秒过后,教室哄笑一堂。
秋天到,她来得真巧。秋天很清瘦,五官也精致,文文静静,一下子就镇压了班里那些闹腾的男生。在秋天面前调皮的男生们买好地乖,秋天对谁都微笑。被许多女生嫉妒地叫她笑面虎。
天越来越凉,秋天的成绩也有点凉。偏偏在这时,隔壁班的超级帅哥戈陶,在秋天的日记本里塞了一叶情书,是银杏树的叶子。
真是费尽心思的一叶情书。想要在未干透的叶子上写上字,可不是容易的事情,为此戈陶不知道收了多少叶子,那几天所有人都以为戈陶得了什么痴病,下课就在校园里低头找叶子。
在一片青黄相间纹理清透的叶子上,戈陶用彩笔写:“秋天,你一来就走进了我的心间….”最轰动的是,最后落款处写着:“吻你,陶”。
已经弄不明白是谁发现了,秋天日记本里的那叶情书,反正没一节课的功夫,全级部甚至全校都轰动了。戈陶正洋洋得意自己的杰作,而这边秋天已是哭得全身湿答答了。
更微妙的是,这么敏感严重的事情,竟然没有击中,长着娃娃脸的班主任老任同志。老任站在讲台上,面带更深意的笑意,引来我们无数的猜测,老任是笑里藏刀?还是把一场情事当作了笑谈?
老任扶扶已经端正的无可端正的眼镜,习惯性地翻开课本,他说今天不讲课,要大家向他一样把书合上,说完他合上书,将书很潇洒地扔到讲桌的一角。教室里已有私语窃窃,是暴风雨要来了?
稍后,教室一片寂静。老任说要讲讲他那时的青春。老任说他在学校时,迷恋武侠小说,半夜里打着手电筒不读小说,而是手抄小说,有一本自己手抄的小说那在学校里是很牛的。老任说得激动,我们听得入迷,老任说他喜欢女生的时候,会在橡皮上戳上几个点,那是暗号,很隐密,送给女生说让她猜他说了什么。老任说只有暗恋是青春的主打曲,当把事情摆明了就成了暗箭了,自己灰暗还伤到别人。
当我们在老任的青春里嬉笑成一片时,老任拿出戈陶的那一叶情书,无比可惜地说:“情书怎么能写在叶子上?迟早要枯萎掉,要么也会被风吹走。”老任走到秋天面前惦着那一叶情书说:“这一片叶子只是无意被风吹到你这里,不是你的错,也不是戈陶的错,是风的错。”
从来都不知道老任的哲理这么明朗,秋天被逗笑了。老任说:“风是谁?风是一个错,错的就要删去。”说完老任用两手把叶子一揉,以一个三分球的标准把叶子投入了垃圾桶里。
一小节的青春恋情烽烟就此熄灭,在秋天还没看清戈陶的模样时。课后有几个女生告诉秋天戈陶真的很帅,甚至有几个大胆的女生还在追他呢。秋天肿着眼睛,小声回:“帅就要祸害别人啊。”几个女生撇着嘴离开秋天。
课后的时间,秋天有了一个习惯,倚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球场。教室的门口是戈陶必经之路,球场上哪一个课间都少不了戈陶的影子。戈陶在得知秋天痛哭一场后,渐渐收起了顽劣的性子,规矩上课,规矩打球,规规矩矩地打秋天眼前走过。
一天秋天发现自己课桌上有半支铅笔,是掰断的,有尖尖的木屑,她在戈陶的背包上发现过半截铅笔,秋天顿时像触电一样,慌忙将铅笔藏入包内,回家放在笔筒里,晚上写作业时会看到那半截铅笔,它像戈陶的笑脸,有点小坏,有点尖锐,更多的是积极向上。
只一年的时间,秋天要走了,还是在秋天的时候,秋天要随着父母的迁徙而迁徙。班主任老任宣布了秋天要走的消息后,同学们都忙着给秋天送礼物。秋天抱着一堆礼物告别,眼睛回看隔壁的班,隔壁班里正朗诵马致远的《天净沙·秋思》:“古藤老树昏鸦,小桥流水人家,古道西风瘦马,夕阳西下,断肠人在天涯。”
走出校门,戈陶就在拐角处,手里拿着半截铅笔,站在一棵银杏树下,树叶已是金黄,阳光碎影斜照在他帅气的脸上,秋天红了脸,走上前去,拿出半截铅笔,和戈陶的铅笔对成一支。戈陶又将铅笔分开,将自己的半截铅笔递给秋天:“等高考时再见!”说完清澈一笑转身进了校园。
两年后的考场,老任汗流浃背地陪着我们赶考。秋天和戈陶的考场是楼上楼下,老任指着考场对秋天说戈陶就在楼下,不要紧张。为此同学们对老任的用意十分质疑。
煎熬的时刻终于结束,暑假的通知书很快就下来。戈陶没有考到重点学校,秋天把铅笔还给戈陶:“谢谢你,在我的青春里出现过。”戈陶挠着后脑勺:“如果没有打扰到你,你就留着吧。”秋天收起铅笔,两人第一次对笑。此时老任幽魂般地出现,他拍着戈陶的肩膀:“小子,要继续加油啊。”戈陶郑重地说:“是,老爸。”秋天惊呆地捂着嘴巴。老任冲秋天笑笑:“好样的。”
看着老任的背影,戈陶说老任捡他回来时,他还在襁褓里,后来戈陶要跟老任姓,老任说什么也不肯。老任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,学校里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。在戈陶写给秋天的情书被发现那天,老任回家和戈陶也说了他在教室里说给我们的青春趣事。
后来,戈陶叛逆的个性来了个乾坤大转移,虽然成绩提升不快,但整个人已经是脱胎换骨般变了样。秋天在走的时候对戈陶说:“谢谢你和老任在我的青春里出现,谢谢。”戈陶呆呆地来来了句:“出现过就好。”
身后的银杏树叶子幽绿,等到秋天来时,叶子依旧会变得金黄,甚是好看。那是一树青春,一树懵懂的爱情,供一届一届的学生书写生涩的小感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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